第 44 章(1 / 3)

清晨时分,冉从筠在自己的身体里醒来。

第一反应是,她不用为床的事情心烦了。

继而又想到,明日就要见到冉建,她的父亲,也不知韩慕这两日和冉建相处得如何。

另一边的韩慕,看着身下简易的木板床,比以前睡得还要简易十分。

只有四只腿和一个木板,纱帘、香囊全都没有。

他挨到早上,才不着痕迹的打探出,原本的床塌了。

韩慕看着推在一旁的、腿已经断掉的大床,一阵哀嚎。

从筠睡这个床都睡不惯,要是换个不如这个床的,那嫁娶之事,就别想了。

想到从筠那里堆成小山的男子画像,他头痛欲裂。

叉腰站在库房门口,库房里珍贵的兵器、甲胄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就是没什么别的值钱的东西。

韩慕发愁的颓坐在门槛上,从筠自己屋里用的是上好的黄梨木,就连纱帐上都熏上香甜的莉香。

他去哪......

好木头,他好像还真有!

及冠时官家赐了一堆东西,他把兵器收进常用的库房,别的都放进另一间库房了。

翻箱倒柜找出另一个库房的钥匙。

“吱呀”——房门被推开。

阳光闯进许久未开的房间,灰尘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房间里有股子许久不通风的奇怪味道,韩慕皱着眉头,将窗户大开。

房间内七零八落的摆着几个大箱子,官家抠门当朝人人皆知,韩慕的及冠之礼官家送了好几大箱子,打开一看都是宫廷画师画的山水画。

放到当铺也卖不上价格,韩慕就把他们都锁在这里。

赏赐之物里,只有一块楠木的板子是个好东西,当时他还说了一嘴,这东西留着做个棺材。

现在,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板子说大不大,做个棺材是够了,做个床还不够用。

韩慕又在库房里挑挑拣拣,找了一块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黄花梨木的板子。

两个板子加在一起,扣扣嗖嗖,倒是能制成一张床。

天已经大亮,赵磊来时韩慕还在库房里比划着怎么坐床节省木料。

这里割下一块,那里补上一块。

“将军,您回来了。”

韩慕没有回头,嗯了一声。

“您这是在干嘛?这板子您之前不是说留着做棺材的么?”赵磊发问。

“棺材?还是活着的时候睡得舒服点吧,”韩慕叹一口气,“两块板子加在一起才能勉强做出来一个床。”

“您是该换张床了,以往每次来,安顺都悄悄和我说,将军又嫌弃那个床有声音,又不换掉。”赵磊将安顺抱怨的声音学个十成像。

“正事,将军,”赵磊将手中的密折呈上。

韩慕在衣摆处一拍,将手中的灰尘和木屑拍落,接过密折。

他背对着阳光,一半脸隐藏在阴影处,晦暗不明,看不懂神色如何。

“备马,去一趟地牢。”

军营不远处是一片禁林,生人不得靠近。

韩慕停马在禁林旁的一间小屋里,走进去。

小屋从外看简单破旧,里面却别有乾坤,悠长、寂静。

漆黑昏暗的甬道里只有两根火把照亮脚下的路,甬道上没有一丝一缕的阳光,全靠火把照亮。

潮湿的青苔味道混合着难以诉说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韩慕顺着盘旋的楼梯一路向下,地底深处,十几个牢笼在面前出现。

牢笼很小,只能容纳人弯腰躺下或是半蹲着,想要直起身子舒展一下是天方夜谭。

看到有人进来,牢笼里的人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在漆黑的地底牢笼中住久了,渐渐忘记人应该怎么说话。

韩慕面无表情地继续走着,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面的人身量高大,勉强蜷缩着趴在地上。

狱卒将人提出,一盆盐水泼在身上,发出凄厉的叫声。

“醒了,打搅你做美梦了。”韩慕慢条斯理地说,手中拿着滚烫的烙铁。

脏乱卷曲的头发轻颤,一双蓝色的眼睛透出来。

“不是来和你聊天的,今天心情不好,你也别过得舒坦了。”韩慕手中的烙铁在火盆里不断翻滚。

“衢州,你们是不用想了,换条路吧。”

铁链轻微的晃动,就引发惊人的响声,在狭小的黑室中重复。

烙铁压在小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你猜猜,你们还会有下一条路么?”

烤肉的味道散发出来,传到屋外,引得一众人敲墙发出呜咽声。

哪怕知道这是人肉,太久没吃过饱饭的人,也想尝一口,那可是肉啊!

韩慕擦净手上沾得铁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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