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好友结伴同行是一回事，毕竟大家都有多年没见的旧识，如果是在凡间认识的就更是见一次少一次，偶尔见一面也不会把对方的过往都打听清楚；可若是帮着魔女收集资料，那不管左玄是否知晓罗汐的真实身份，对其他人而言，都是无法辩白的事实——出卖仙域！
“书斋的负责人，以及当日在书斋的弟子都可以作证！”怕还有人不信，张椿儿又炸出一记惊雷。
左玄嘴抿成一条线，目击证人太多了，他没法再说他是为了自己——一旦大家把他去书斋的事和罗汐串联起来，他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的。
可真要把过错都推给罗汐，他又于心不忍——她现在生死不明，还被扣上魔女的名头，在仙域已无法翻身，他如果真要做落井下石的人，那连他也要唾弃自己！
“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狡辩？！”
左玄双拳紧握，牙关紧绷，一字一句道：“欲加之罪，晚辈不认！晚辈相信好友的清白，她绝非恶人！只是苦于众口难辨，这才被……”
张珩暗道一声可惜，“够了！冥顽不化！本座看在你年纪尚小，本想从宽处置，但既然你不肯认罪，那就休怪本座无情！”抬手失意执法堂大长老上前，“天行门金室峰弟子左玄，勾结魔女，窃取仙域物料，纵容魔女与仙门弟子接触，不知悔改，罪不可赦！本座便替仙域全体，罚其受雷刑十九道，入霜骨窟第五层！”
“啊！”闻言郭凝骇得脸色惨白，手不住地哆嗦。
“大，大师兄……”郭凝忍不住向身边人求助，“你，你可不可以求求情啊！或者让师尊过来，求他救救左师兄……左师兄不能被关霜骨窟啊！”
大师兄同样难以置信，可张珩只罚左玄一人，没有追究其他武修，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他身为大师兄，最重要的责任是先保护门下弟子们，即便觉得不公平，也只能这么做。
“师……”看着大师兄始终保持沉默，郭凝心也凉了，默默地放下手不再言语。
张椿儿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霜骨窟有七层，一般三层以下都只是让筑基到凝脉期的弟子思过用，越往上越冷，低温刺骨，且没有灵力可以补充，长期待着有损根骨。金丹期弟子若是去了第七层待上一月都得丹毁人亡，而左玄区区凝脉期，要在第五层待半年，就算修为不毁，人也得去半条命！
穆璃觉得她的心情过于明显，已经引起旁边的天行门弟子不满了，赶紧拉了拉她袖子小声提示：“椿儿，你……”
张椿儿这才反应过来收敛神色，冲穆璃讨好地笑笑。
穆璃无奈了，点了下她的额头，没再说话。
执法堂的人架着左玄去受刑，经过诛仙台时余光瞥见上面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左玄心中一抽，不禁回想到刚完成任务回到外门的那天，也是突然传出噩耗，突然就找不到罗汐了。
——也许这就是罗汐的命吧，她于仙途无缘，所以注定她不能修炼；仙域容不下她，所以注定她在仙域屡遭不测。
左玄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讥讽。如果早知道，他在她出现在仙域时就该赶她走……不，早在与她重逢时就应该选择视而不见，而不是上去相认……
执法堂大长老手持令牌，亲自执行雷刑。雷云聚电，凛然肃杀；金光乍现，惩戒罪人。一道道金雷劈中左玄，一道比一道更强。雷击狠狠地敲打着他的筋骨，全身肌肉紧绷发麻，丹田隐隐作痛，灵根颤抖不已。十九道雷刑劈完，左玄已无力支撑，摇晃了一下，重重倒在地上。
天行门有好些人看不下去想冲上去搀扶，却被守卫拦住。左玄的处罚没有因此停止，执法堂又毫不留情地把他架起来，准备押他去霜骨窟。
“师兄！”郭凝大喊，“左师兄元气大伤，需要休息！求你们放开他，等他休养好了我们再把他送过去！”
执法堂弟子一把推开她：“此等忘恩负义有辱师门之人，饶他一命已是看在天行门的情面！莫要再得寸进尺！”
郭凝还想争取，却被大师兄拉住拖走。左玄和徐砚之不同，徐砚之诚恳认错，且当众与罗汐划清界限，张珩自然愿意对他网开一面。反观左玄，不仅死不松口，做伪证，而且在众多人证的情况下做不到正面回应。
——再过多要求就是他们天行门越界了。
郭凝叫不动大师兄，心里隐约也知道了什么，这次她没有哭，只是沉默着目送左玄被押着离开碧空峰。
霜骨窟位于凌云门边界峰顶，常年银装素裹，积雪三尺。甫一踏上这片土地左玄便感受到寒冷，由于灵力损耗，暂时没法御气抵御，但他忍着没说话。
押送他的一行人听完了整场审讯，本就瞧不起左玄，远离凌云门界内后更是粗暴对待他，不仅将他排除在防风结界外，还故意拉长链条在前面牵着。
左玄装作视而不见。
上至峰顶，霜骨窟的入口就在眼前。令人意外的是，入口处还有其他人在——是瞿盈盈和徐砚之，以及其他看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