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疗效(1 / 3)

梁子鸣午睡醒来,仍旧觉得有些乏力,他暗暗叹气,他的身体比他以为的还要差。眼下别说没怀上身孕了,便是真怀上了,他也要担心这么虚弱的身体究竟能不能平安诞育。

他撑着身体坐在六柱架子床上,可是气血不足,脑袋迷迷糊糊,眼睛无神而虚散,盯着床边的屏风发愁,却根本看不清楚那屏风究竟是什么画图。这屏风是在房中已久的,他就是闭上眼睛也知道画的是什么图案,索性也就不去用力看。

颜可心就是这个时间带着那小男儿进来请安的。

因为带了新的男儿过来,颜可心有些心虚,没敢直接进房,站在房门前小声向梁子鸣的贴身侍儿说话,请求侍儿入内传达。

梁子鸣听见侍儿奏禀,“侧君带了个面生的男儿求见正君。”也没有多想,开口传宣:“请他进来。”

颜可心带着人进来,先瞧见的便是梁子鸣的虚弱。

他心里吃了一惊,一步抢上前去,伸手便扶住梁子鸣的胳膊,胆战心惊地查看梁子鸣的状态,他这几天都没过来给梁子鸣请安,梁子鸣的精气神明显比进宫赴宴那天更差了。

“正君哥哥可是累着了?瞧着气色不好。”颜可心这话倒是由衷之言,不管怎么说,梁子鸣这几年没有故意克扣过他的衣食用度,他也没有同梁子鸣正面起过冲突。此时瞧着梁子鸣这般模样,他心里也不落忍。

“无妨,我方才睡了一会儿,这是刚醒。”梁子鸣不欲让颜可心担心,给了他一个虚弱却温和的笑,那笑颜看在颜可心眼里,只觉心头一酸。

颜可心往四周看看,见靠墙的桌案上放着侍儿们备好的参茶,便走过去给梁子鸣端了过来,“正君哥哥用茶。”

颜可心嫁进来这几年,梁子鸣也有虚弱憔悴的时候,每次遇到这种情形,侍儿们便奉上一杯参茶,梁子鸣服用过,精神就会好转。此时颜可心记起这一点,便主动做了侍儿的差事。

梁子鸣从颜可心手上接过已经放得温度正好的参茶缓缓饮尽,头脑慢慢清明起来。

“弟弟可是有事?”见颜可心对他很是关切,梁子鸣的态度也就足够和善,这让颜可心越发大胆起来。

颜可心已经同那小男儿套好的说辞讲给梁子鸣听,“哥哥,他叫云雪,与弟弟是同乡,他家里母父吃了官司,急需一笔银子,他小人家拿不出银子,就想着给富贵人家做个小郎,弟弟知道了,给他出了银子渡了难关,他心里过意不去,情愿到弟弟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侍儿。弟弟倒也不缺侍儿,只是与他是同乡,想着能一起说说家乡事也挺好的,过阵子再给他谋个出路也就罢了。弟弟恳求正君哥哥让他在府里暂时住上一阵子。”

他这话说得不急不缓,语调很柔和,脸上的笑容也很真诚,而且所说的大都是男儿和那个歌舞师傅告诉他的,并非全是谎言。

梁子鸣听了,便向那个自进来之后就一直侍立在一旁低头不语的小男儿。

这小男儿眼下已经换了一身柳府的仆侍装。这仆侍装是土黄色的,因不是量身定做,其实不大合体,他穿起来宽宽大大,又没有特意去找腰带,腰腹部分飘飘的,瞧着倒有些水桶腰的意思,这完全遮盖住了他那苗条韵致的身段。

头上裹了块土黄色的头巾,这头巾也是柳府仆侍们常戴的,戴在他的脑袋上也多少有些显大,把一头乌黑如瀑布的秀发全藏了起来。

他又低低地垂着头,就连感知到梁子鸣的视线,都不敢把头抬起来,这幅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样子很好地梁子鸣忽视了他那其实颇为出众的容貌。

梁子鸣没有多加猜测颜可心的意图,只问这小男儿道:“你几岁了,原来是在哪里做事的?你母亲叫什么?她吃了什么官司?”

那小男儿听他问话,这才屈膝见礼,态度很是恭敬,话说得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奴家见过相国正君,正君万福金安。奴家叫云雪,今年十九岁,奴家家住东境阑州赤玉县昙花里,与颜公子同县不同里。奴家母亲叫云小菜,是个在乡里挑着担子卖四方货的,因为所卖货品发了霉,与州里的豪绅起了口角,那豪绅不依不饶,把母亲告到了县衙,非要母亲赔她五十两银子不可。奴家原来在太乐坊做事,一个月才五钱银子,哪里拿得出五十两?多亏了颜公子看在同乡的份上替奴家出了银子,奴家愿意不要月钱服侍公子以做报答,恳求相国正君成全奴家。”

云小菜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穷苦百姓,梁子鸣暗暗记下,有名字有住址,好查得很。

“既这么着,你先在侧君身边服侍,侧君身边侍儿不多,你过去做个洒扫侍儿,以后有了新的前程,想走的话说跟侧君和本正君说一声,也就准你走了。”

梁子鸣慨然发话,没有过多为难,只嘱咐颜可心道:“家里的规矩弟弟慢慢告诉他,被褥床铺都用家里的,至于他住哪,弟弟看着安排就好。”

颜可心赶忙应下,又命这云雪谢过正君。云雪仍旧是方才的模样,没有特别的感激,也没有什么不情愿,“奴家谢过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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